孫曉璇：關注時事報道，聚焦熱點話題。大家好，歡迎大家收看 今天的海外網《焦點對話》欄目，我是主持人孫曉璇。今天做客 我們現場的嘉賓是中央財經大學稅務學院教授，中國財稅法學研 究會副會長湯貢亮，湯教授您好。

    湯貢亮：你好，大家好。

    孫曉璇：11月12日晚發布的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三中全會公報 闡述財稅體制改革的140多字中，主要內容是財稅體制改革的方 向和原則，這些大多已在此前中共中央相關決定和報告、“十二 五”規劃、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等文件也提出並強調，這次公報， 並未涉及具體改革事項。對此，您是怎樣理解的？

    湯貢亮：我覺得十八屆三中全會的公報，將財稅問題單獨形成一段，就說把財稅體制改革放在重要的位置，我個人覺得呢，超過 以往歷屆全會，有很多的新意，我把這些做點自己的理解。因為 我是多年搞財政的，專門在黨的權威公報當中，有這麼一大段集 中描述，意義非常大。第一點，覺得這次把財政稅收改革，把它 作為推進國家制訂體系和制訂能力現代化這樣一個目標。從目標 中間要把它作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這個角度 理解，從治理國家的高度，把財政作為治理國家一個手段來提出 的。因為公告提出，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也就把 它提到非常高的位置上，因此它 不但賦予財稅改革重大歷史責 任，也存在了諸多百姓的棋盤，因為是它是基礎和支柱。第二點 話科學的財稅體制和優化資源配制，維護市場統一，促進社會公 平，實行國家長治久安的制度保障，把它作為達到這麼多目標的 重要保証，其中也涉及到要更好的處理公平效率的關系，來促進 國家的長治久安的重要保障非常重要。第三點，它這段話 專門提 到了，就是要建立一個現代的財政制度，而現在正在制度，包括 完善立法幾方面，穩定稅負，又講到預算，又講到稅收等等方面。 穩定稅負提出就是給老百姓一個定心丸，就是這次改革不會增加 老百姓負擔，我們不片面追求多少稅收收入，要把財政收入，稅 收收入增長和國民經濟的增長保持一定的比例，一個平穩的發展， 符合中國的實際。再就就是改革專門提到要完善立法，要推進法 制，這裡面涉及到稅收要法政，預算要監督，都體現出來，還要處理好中央和地方財政的關系，全方位的給予財稅非常重要的歷 史責任，我覺得這個把財稅改革提到非常高的高度，都與國家治理相聯系。

   孫曉璇：中國行政體制改革研究會副會長汪玉凱認為，這次公告，總論裡沒有提金融改革，但把財稅放進去了，說明財稅改革也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您認為，此次財稅改革的具有怎樣的意義？

   湯貢亮：大家有一個疑問，這次公告對金融有一句話，叫做完善 金融市場體系。財政專門一大段，我的理解，因為金融和財政大 多是國家宏觀調控的重要手段，財政政策，貨幣政策都是財政調 整的手段，缺一不可，都很重要。我們公報當中還提到完善金融 市場體系，而且近期銀 行利率改革市場化的改革也在進行，所以 中央這這塊很觀眾，並沒有不關注。但是相對來講，財政可能有 它更重要的特點。

   孫曉璇：財稅部財政科學研究所所長賈康指出，穩定稅負指的是 穩定宏觀稅負，由於經濟總量的增加，要穩定宏觀稅負就需要繼 續進行結構性減稅。周為民認為，財稅體制改革需要著眼於長期， 作為宏觀調控的一種政策工具，減稅是最有效的促進民間經濟成 長的一種方式，而這些年我們財稅政策幾乎沒有減稅這一條。對 此，您怎樣看待？

   湯貢亮：實際上我們這些年來，尤其金融危機幾年 以來，中央對於結構性減稅還是提的很高的，我們採取了很多措 施，比如說我們的企業所得稅對小型企業稅率的下調，我們個人 所得稅改革，工資薪金的提高，等等方面也都在進行結構性的減 稅，所以結構性減收有增有減的。這次公報專門提出要穩定稅負， 這個穩定意思我理解，一個就是說，我們改革過程當中，當前在 金融危機階段，凡是要增加稅收的措施要比較謹慎，通過法律程 序推出。減稅的措施也在積極推進過程中，也就說下一步的改革， 我個人覺得總體上來講，就是穩定稅負。穩定稅負的理解，理論 上講，它是總體上我們宏觀稅負的穩定。大家知道稅負有宏觀稅 負有幾種口徑，一個是小口徑的，有口徑的真正稅收入佔國民資 產的比重，還有中口徑就是加上非稅收入，還有大口徑就整個政 府的收入，包括各種收費都在裡頭的。我們總體上講，穩定稅負 我理解，理論上講是總體宏觀稅負的穩定。這個賈康所長他講的觀 點我覺得基本上是一致的。同時改革會涉及調整稅負，因此為了保 証改革順利進行，比如大型營改增，在營改增過程中，對好多企業， 現代服務業是是減稅的，因為抵扣鏈條起來了，有的稅就可以抵扣 了。那麼營改增以后呢，總體是減稅的，但是像交通公司、某些企 業， 由於歷史原因，由於本身的原因特點，它稅負反而增加了，我想反 而 就說，這樣我們在 營改增問題過程當中專門提出，為了保 証稅負 的穩定，原來稅收歸中央的歸中央，原來歸地方的還歸地方，保持 稅負的整體穩定，也為了改革順利推進，所以要穩定稅負。另外稅 負穩定是給老百姓一個信號，說我們經濟再發展，我們不准備更大 的更多的，不是說稅收越多越好，而且是根據經濟增長，根據人民 生活的發展水平，根據國家的現實狀況，客觀的比較准確的來把握 經濟增長和我們稅收財政上的比例關系，給老百姓一個定心丸，我 們是是穩定稅負的，我們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穩中求進這麼一 個思路。

    孫曉璇：您提到的穩定稅負是公報中一個原則一個亮點。其中還涉及到第二項原則是“建立事權和支出責任相適應的制度”有學者指 出，要想更規范、制度化地處理好中央與地方的關系，就要靠事權 和財權，或者說支出責任要相適應相匹配的制度，這是財稅體制改 革的一個重點。那麼，您是如何理解“建立事權和支出責任相適應 的制度”這句話的？

湯貢亮：我們要正確理解，我們講事權、財權，稅權如何合理擺布。 事權有一個決策權和一個支出責任，現在來講中央有對於現在事權 就是搞清楚中央政府，地方政府，我們地方政府分為省政府，還有省以下的，地市縣。我們有幾個層階，應該講我們政府承擔提供公共產品，滿足公共服務，改善民生發展的需要，有的需要中央政府來做全國性的公共產品，有的需要地方政府安排。這種情況按照理論要求就是事權，要有事權要有相對應的財權。目前的情況下，我們還有需要調整的地方，我們目前很多事權支出責任好多在地方,但是可能由於各種體制原因，分稅制體制要轉移支付，有一個時間差也就是說財權、稅權，是財權能夠及時給地方支出責任配套有 這樣一個過程。

    孫曉璇：這次十八屆三中全會公報當中提到了財稅好幾個重點，現在化財政制度的建立，其中有幾個要點，一個是改進預算制度，完善稅收制度等等幾個方面，您如何理解，怎麼實現？

    湯貢亮：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因為這次公報專門提出要把財政作為 國家治理的手段，專門提出是要建科學的財稅體系，這個提得很高，現代財政制度。所謂現代財政制度，我理解就是公報當中提到的24 個字，叫“做完善立法，明確事權、改革稅制、穩定稅負，透明預 算，提高效率”這24個字就解讀現代財政制度，這裡知道財政核心 是預算，收入主要靠稅收，稅收公報專門提出改進預算制度，完善 稅收制度，預算和稅收這兩塊。我覺得這兩塊非常重要，這裡頭把 財政作為適應現代市場經濟發展的，這裡需要解讀一下，我們一般 來講，市場是作為資源配置的基礎，是起均衡作用，這次公報體別強調，市場是資源配制的基礎起決定性作用。同時政府也要改善宏觀調控。這裡頭因為市場經濟不能完全解決政府提供公共產品這樣一個東西，也就產生了財政需要運用它的手段，來做好資源配置，就是市場做資源配制的手段，財政作為政府治理也要資源配置。那麼這裡頭就賦予財政，要它和現代市場經濟相適應。在這樣一個背景下，適應市場經濟的發展。那怎麼適應？我們說現在市場經濟是法制經濟，需要立法，完善稅收財稅法制，那麼財稅法制裡面有兩個要點，一個是預算的法制，一個是稅法。這樣結合起來，就能推進我們整個現代財政的建立。目前來講，這幾年來我們預算改革也在升級推進。大家知道當前修訂預算法，因為預算法太重要了，為了更好的實行它的執行，當前正在修訂預算法。這裡面面臨什麼問題呢？需要進一步改善和完善的。一個是涉及到預算的審批程序怎麼完善，怎麼更好發揮人民代表大會在審查預算當中的作用。另外預算的調整和超收收入安排、 管理和監督力度還要進一步加強，有財政資金的節余，這塊怎麼納入預算，怎麼來加強管理。另外預算監督還進一步加強，而預算的透明度，現在有很大的要改進。報上披露了很多東西，三公消費等等，預算的執行，它的透明度還有待進一步提高。另外財政預算信息公開制度，怎麼更好的接受人大監督，審計監督和社會監督，這些方面結合起來，問題集中在當前的預算法的修訂，那麼全國人大正在積極的通過各 種程序，關於預算法，因為預算法制訂好多年了，為了推進我們現代市場經濟的發展，適應整個國家治理的財政制度要求和現代財政制度透明預算，完成立法的要求，當前正在修訂預算法，我相信通過預算法的修訂，然后預算法立法宗旨，它的原則內容到位，我們共同努力，包括預算法當中涉及到的中央債和地方債的表述怎麼樣更進一步准確，這樣把預算作為我們整個財政的核心。預算法修訂好了，我們預算透明了，監督加強了，預算的收入法定了，預算的支出接受監督 了，那麼一個現代的，一個科學的結合現在設計發展的預算體制就建立起來了，這對於整個公共產品的提供，改善政府完善政府的職能的轉換，以及更好的為民生服務，這個非常重要。這是一項。第二項叫做完善稅收制度。稅制改革的推進和稅收立法的推進是相輔相成的，公告提出完善立法，而且必須完善立法，因為看到了隻有改革推進了，改革到位了才能加強立法，反過來，隻有立法指令、引領，立法加強了，才能進一步推進稅制改革的完善，因為稅收制度，稅收法律制度就是稅法的問題，當然還有財政法，財政法主要是預算法，還包括轉移支付法，包括政府採購法，包括國債法，中央債、地方債，國債法。那麼稅收來講，我們現在有他的實際法，我們現在18個稅種，在目前18個稅種當中，隻有企業所得稅、個人所得稅和車產稅，三個稅種是全國人大立法的，其余十多個稅種，都是國務院行政法規暫行條例，有的暫行條例還有好多年了，包括我們主體稅種增值稅，還有暫 行條例，包括我們房產稅，現在重慶正在試點，實際上原來房產稅是在不征稅的，現在推進了，所以這裡感到這麼幾個問題。一個我們看到改革開放的以來，稅改的發展有了很大的成績，我們財稅有了很大的進步，現在需要進一步改革，進一步完善，從稅制來講，公報提出完善稅制，那些方面不夠完善，我覺得有這麼幾個方面。一個稅種不夠齊全，結構上還不夠完全比如說我們國家說財產稅，財產稅主要有房產稅、遺產稅等組成，我們現在的房產稅是不到位的，因為現在的房產稅暫行條例是居民住宅不得不征稅的，現在重新等於征稅了，作為稅收來講，需要有法制的規范，所以我們主張積極推進房產稅暫行條例修訂，也就說把房產稅的要素，它的計稅依據，怎麼評估，稅率多少，哪些免增需要具體的來加以規定，比如說我們把人均多少平米 可以免掉，幾套房之上可以征稅，但是因為房產放大，是地方的稅收制度來源，一般國家都是不征收的，作為完善稅制一個重要方面，財產稅我們國家是一個重要的方面，是應該開征當然開征如果公平合理，使老百姓能接受，而且要考慮一個適當的時機，我們設計好了，公平合理了，稅率也低點，讓有財產比較多的要征一些，尤其是存量和增量要征一些，這個符合完善稅制的要求，所以就是某些稅種不到位這個房產稅。我們所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我們現在的立法，實際上講，因為隻有三個稅種是全國人大正式立法的，好多稅種還是國務院行政法規暫行條例，而且是主體稅種增值稅還沒有立法，那麼這次十二五規劃當中，以及我們十二屆全國人大，把增值稅列進去了，我們希望在幾年內，通過稅制改革的推進，再就涉及到營改增的推進，我的看法呢，營改增推進了發展了，那麼立法才能跟進，這裡有一個問題，當前改革的需要，為了推進營改增的發展，我們保持了原來的一些想法，稅負的穩定，這樣稅率就有幾個檔次，有13，有11，有6等等，這樣稅率不太統一。

    孫曉璇：剛才您提到房產稅和遺產稅的問題，這個從大陸稅收立法進 程上看，遺產稅很早就被提上了議程，但是當時正式趕上世界范圍內廢除遺產稅的浪潮，中國開征遺產稅的進程跟著停滯了，在此之前相關研究也沉積了很多年，現在中國的遺產稅問題再次被推到前台，這個原因是什麼？您怎麼看？

    湯貢亮：剛才我們講到，因為公報當中提到，我們要完善稅收制度， 稅收制度完善當中，就有一個財產稅，財產稅當中主要涉及到是房產稅還有遺產和贈與稅，是相聯系的，應該講遺產稅和房產稅同時在九四年稅制改革的總體框架當中就已經列進去了。記得十多年以前，全國人大有關部門，還有一個征詢意見稿，就是我們中國大陸開征遺產稅一些思想供討論的地方，也就因為1994年改革列進去了，怎麼推進改革，有一個供大家討論的草案，民間也有流傳，真的是這樣一個情況，因為遺產稅、財產稅、房產稅是機構當中的一個重要方面，那麼盡管有的國家地區，它原來征現在可能不征了。但是總體來講，我了解的情況，全世界凡是有稅收制度國家，大概有一半以上，50%多現在仍然開征遺產稅。但是有的國家經濟發展階段，它在上升階段過程當中同時開征房產稅、遺產稅，可能也是某些原因停征了，現在也不開征了，也有這樣的情況。但是從平衡公眾心理，調節貧富差距，作為社會的一種調節，就是憑公眾的心理，富人窮人，富人去世以 后，另外鼓勵富人在他生前還要捐贈慈善事業的發展沒有問關系。因此據我了解，世界上很多地區和國家是開展遺產稅的，包括我們中國台灣地區，它1973年以后到目前，雖然稅率可能下調了，但是仍然在開征。之所以現在我們遺產稅沒有推出來，跟房產稅也有關系，因為首先要把房產稅搞出來，房產搞清楚了，遺產很大一塊是房產，當然還有其他動產不動產，也就是說財產的明確化，大家能不能知道，能不能公布財產，現在有一個問題，為了推進房產稅的改革，條件成熟以后要把遺產稅地到日程上來，要有一個遺產，贈與稅這麼一個稅法，那麼有一個前提，就是我們完善配套的，首先就是財產如何開，現在人大代表也有公布，財產房產公開，幾棟房產，所以有關部門要了解每個人有多少房產，有幾套房產，面積多大，實際上房產管理部門下定工夫搞一搞，技術上還是可以處理好的。他們了解哪個地段，有什麼樣的房產，房產主是誰的，還是可以搞清楚的，但是作為稅務部門，怎麼了解到房產怎麼進一步了解，就是房產的登記，申報、評估，這塊要把它建立起來。以這個為基礎，為下一步遺產稅打了基礎，包括動產不動產不動產打了基礎，那麼這裡頭就有一個需要在理論上要解決的，就是說一個是遺產稅是房產稅，是財產稅的一個重要方面。它和贈與稅相結合有一定的作用，是平衡公眾心理的要求，是調節貧富差距的一個手段工具，就完善稅制來講，作為調整手段來講都是有它的作用，我個人是主張開征的。但是我們說要創造條件，如我征管的力量還要加強，我們的征管的前提條件，房產的登記評估要進一步完善。在這個基礎上，我們下決心，因為房產、遺產、實際上逐漸透明的，比如說不動產放在哪房子，還是容易征收的，看得到的，不動產，房產放在哪了，正因為我們通過我們個人收入的各種辦法加強管理，尤其工薪收入很明的，那麼其他收入也逐步的有各種手段，就稅務上全員全額管理數據，檔案管理數據，各種制度結合進來，對於各種收入明晰化，個人財產也逐漸的必要到一定程度上明晰化。國外其實好多開展遺產稅國家，好多富人們還認為要主張開征遺產稅，這塊搞清楚了，稅負是多少很明朗，很明顯，他也很舒服，這是一種理念上，因為稅收是涉及到社會各方面，各階層都繞不過去的，如果不征稅，不交稅還是一個污點，整個對稅收的意識更加宣傳，稅制更加完善，我們想財產，稅制改革的深入一些措施到位，一些規章制度到位，相聯系的一些配套制度也到位，加強我們的，下決心，我想房產稅的開征，在三中全會的基礎上總結經驗，現在到了要加快推進立法的時候，因為本來重慶、上海房產稅開征過程中，因為法律法規沒有調整，因為原來的房產稅暫行條例將住宅不能征，現在征了，所以我們堅決要把它調整，也正如我們當年我們國家農業稅政府工作報告宣布取消農業稅了，馬上人大開會把1958的農業稅暫行條例廢除了。我們緊跟著我們房產稅試點了，我們緊跟著把房產稅暫行條例加快修訂，稅 制加強完善，稅制要素趕快把它盡快合理化，加緊工作，同時涉及好遺產和贈與稅的方案，找一個合理時機把它推出來。我想對於完善稅制，調節貧富差距是有益的。

    孫曉璇：感謝湯教授對十八屆三中全會關於財稅方面深入的解讀，非 常的權威。再次感謝您來做客我們的演播室，也感謝廣大網友收看。那我們下期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