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璇:那十八大以來中共開展了一系列的鐵腕反腐行動,尤其是前端時間薄熙來案的公開審判,吸引了舉國關注,我知道您之前去過重慶,與薄熙來有過接觸,您在微博上發表了文章,您稱薄熙來很聰明但是缺少智慧?
周志興:對。
孫曉璇:您能否談談您對薄熙來的看法?
周志興:我跟薄熙來其實以前也不認識,但是那幾年,他去了重慶以后,大家非常關心重慶模式的問題,我當時也關心,我也參加過關於重慶模式的討論,大家對薄熙來在重慶做的東西也做了探討。所以2011年就前年9月份,我接到了他們重慶示威辦公廳的電話,說薄熙來希望我到重慶去。我當時定的要去美國,要去舊金山參加美國雙軌的外交會議。后來我說我可能時間不行,對方說,還是希望你來,所以我就把機票改了,就提前回來,從舊金山到北京住一晚上,第二天到的重慶。
在重慶看了很多東西,包括他的唱紅打黑,唱紅我看了,打黑看的是展覽,廉租房,公租房我都看了,看了我還是有一些感想,我覺得有一些事情做的不錯,包括他建的廉租房,包括他的社會治安都不錯,但是有一些東西我覺得還是有一些問題。后來在重慶開了一個座談會,跟薄熙來在一起,我最后發言,前面的發言有一些專家學者,他們都肯定重慶這種做法,我呢其實也很多程度上肯定,因為確實有一些做法,我們從外表看是很好的,我說所謂的理念的東西就是能不能持續資金的問題,再就是會不會帶來其他的副作用,這些東西部看,光從表面看是非常好的。
但是我在肯定的同時,我提了幾個問題我記得,我第一個我是說,我從美國回來,我到美國斯坦福大學,我見了很多學者,他們也說重慶模式,他們提了一個問題,就是說打黑,據說打了一千多個億的錢到哪去?
孫曉璇:您當時就這麼問的嗎?
周志興:對,當然我說是美國人說。這是一個問題,他沒回答我。第二個因為他講,他希望我去講黨建的問題。我說黨群關系,他是講黨群干系。我說了這樣一個觀點,我說群眾是分層次的,有一部分群眾可能覺得你解決了住房問題,治安問題就會表揚你。有一些群眾覺得我還想說話,你不給人說話的權力,我不滿意,我覺得這個問題要注意,要注意群眾是分層次的。再就是唱紅打黑,我說我看你的唱紅的晚會。我覺得70%的歌不是紅歌,像《小提琴協奏曲》《花兒與少年》馬丁路德金《我有一個夢想》,這些不能叫紅歌,隻能叫經典,你為什麼要扣一個紅歌的頭銜就要意識形態化,我說意識形態化不並見得都是好事。我說毛澤東是一個左右之間的分水另,如果你一定要唱高舉毛澤東旗幟跟毛澤東走,我說很可能很多反對毛澤東的人,會因為這個不贊成你在重慶做的所有事情。
這個問題他回復我了,他說按道理我不應該唱歌頌毛澤東的歌,因為我父親在文化大革命中整了,他也做了監獄。他說我認為中國隻有走毛澤東的道路才能往下走。
孫曉璇:您的言論也是比較大膽的了,向他提了那麼多問題?
周志興:我這麼想,一個在場人都說他的好話。第二我想他請我去,一定不是說讓我跟著唱一個贊歌,不多我一個嘛,我想我還是說出一些問題來。當然我當時沒有想到,他會很不高興。我開玩笑說,他的臉是比較黑的,所以看不出他臉色的變化來,但是前不久重慶一個領導到我們家去,當時的領導,他在場,還有重慶的一些海外媒體駐重慶的一些記者站的站長到我家去,當時記者們說,你不知道我們當時汗都出來了,然后那個領導說,你沒看見嗎,因為薄熙來是跟我基本上並排的,我講一半,他把凳子沖著我坐,我走了以后,他問領導這個姓周的是干什麼的?為什麼要請他來,他還是不高興的。
反正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我也沒看出什麼特別多的東西來,我還跟他說了一句,我問了人下午那種情況,我端杯子我還跟他說了一下,我說你也是我的偶像,因為薄熙來是很多人心中的偶像,當時說了這句話,當時覺得不是很熱情,后來他宣傳部長端著杯子走到我面前,說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們不怕,就我們不怕這些議論。所以我說這是我經歷一個事兒。
回到你話題上,聰明和智慧,這是我前不久寫的文章和標題,我覺得薄是一個聰明人誰都不反對,因為從他的表達,從他的待人接物,他是非常聰明的人,包括他對重慶的一些宣傳的布置,一些安排,這都沒有問題,但是這次對他的審判,我覺得更表現他是一個缺少智慧的人,我認為他最后,他把他比如說王立軍和波谷開來的關系,把王立軍和他發生的一些故事,原原本本的講出來,以博得老百姓的同情,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缺少長遠眼光的做法。
就是一種中國講,有時候講慌不擇路,他那個時候沒有選好他自己應該走的路徑。
孫曉璇:你現在看 薄熙來的落馬給下中國最大的警示是什麼?
周志興:我覺得薄熙來的落馬對中國當今的警示,分幾部分了。一部分對官員,我覺得包括現在我們講的(看看病)之類的東西,其實都是官員們應該注意的,薄熙來盡管后台很硬,因為他有薄家的背景,又有這麼多年的經營,但是如果說他不嚴格要求自己,不檢點自己,也會發生比較大的問題,這個我們可以從薄熙來落馬上面可以看到這一點,但是這不是說簡單是個人的問題,我覺得跟整個體制也是有關系的,在我們這樣一種體制下,盡管說集體領導,其實沒有人監督一把手的,所以一把手可以做很多事情,為所欲為。別人不敢提意見。
我講一個故事,薄熙來喜歡坡屋頂的房子,喜歡迎新樹,他到重慶以后,我不見得是他要求是大家一定要種迎新樹,但是大家知道,下面的人知道書記喜歡這個樹,大家都來種這個樹,盡管成活率很低,因為我去的時候看到樹上挂著很多掉瓶。
再就是房子,他讓所有的平頂都改成坡的。因為重慶是山區,老百姓要晒糧食,坡屋頂晾不了,但是他講了,又不能不執行。后來他高興的時候,領導跟我講,說書記常去的地方就改了,書記不常去的就不改了,后來趁著他高興的時候說老百姓晒糧食的,改成坡的不行的。如果是民主的,他的說法會得到糾正,不會像現在這樣領導人說一句話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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